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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

廢鐵行者

都市生活

男人在壹生中總要有個宿敵的。
至少今年14歲的我如此確信著。
說起我的宿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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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1章 生死哲理

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by 廢鐵行者

2023-3-10 21:35

  雨並不大,但是有壹種下到世界末日也不會終結的感覺。
  仿佛上天也被班長的眼淚所感染,想為去世的小黑哀悼壹下。
  都說“清明時節雨紛紛”,有生命離開的時候,壹場雨作為送別再恰當不過了。
  我依稀記起,多年前當我自己的小狗病死的時候,天空非常晴朗,藍得叫人憎恨。壹直到入夜,我在小區花園裏把它偷偷埋起來以後,老天爺才吝嗇地掉了幾滴眼淚。
  在那以後,老爸跟我有壹番長談,他這個沒法逃出過去感情漩渦的男人,卻對於生死有著許多獨到的見解,可以說達到了哲學家的深度。
  如今,老爸曾經用來寬慰我的話,我可以借花獻佛,再對班長說壹遍了。
  “是土葬還是火葬,根本不重要。”我把班長的目光吸引過來以後,指了指自己的胸口,“賓漢·蘭普曼說過:主人的心,便是埋葬狗最好的地方。”
  當年老爸用這句話安慰我的時候,我在深表贊同的同時,有如醍醐灌頂。
  當然,賓漢·蘭普曼到底是誰,我現在都沒查到,搞不好他除了說過這句話以外,什麽都沒做,類似於現在的微博大V,只憑發表言論出名。
  跟我打著同壹把傘,在雨水浸濕的小街上散步的班長,稍稍擡起眼睛來看著我,似乎對我能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很感意外。
  因為寵物醫院接診了壹例急病,壹只德國黑背吃雞骨頭刺穿了胃袋,必須立即動手術,班長才在我的勸說下,把小黑的遺體留給小丁處理,壹起打著我從家裏帶來的傘,走到了外面。
  我的本意是安慰班長幾句,然後送她回家,但是班長漫無目的地遊走,把我這個打傘的人帶到了不熟悉的小路上,心情沈重的她,顯然不想馬上回家。
  濕漉漉的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,空氣卻比較清新,濕滑的路面反射出街燈的光亮,把寂寞的夜色渲染得更濃重了壹些。
  班長再次發出了嚶嚶的低泣聲,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我真的不會相信,平日裏那麽好強那麽威風的班長,會突然變成愛哭包壹樣的存在。
  夜風吹動班長的校服裙擺,我把傘向班長的方向傾斜了壹些,以免她被雨水淋到——我這邊不要緊,反正我跑步過來的時候,已經把自己淋得差不多了。
  什麽?妳說我不註意避雨可能會感冒?別逗了!斯巴達的身體才沒有那麽脆弱呢!
  “可是……”在我勸慰了好幾句之後,班長才首次出聲道,“小黑它明明闖過了那麽多次難關,這壹次居然會挺不過來……”
  唉,班長,妳犯了佛家所說的“執著心”啊,“只要堅持呼吸就能長命百歲”,人類之所以會死,跟小黑壹樣,是因為某些時候無法再堅持了啊!
  我回憶著老爸勸說我時采取的策略,沒有正面回答班長的問題,而是反問:
  “班長,妳相信存在死後的世界嗎?”
  班長搖了搖頭,“我的父母是無神論者,我也是。”
  我反倒點頭,“那就對了,如果不存在死後的世界,那麽死掉的小黑,現在的存在狀態就是‘虛無’,這是壹個極其美好的境界,比最香甜的睡眠還要美好。如果妳不相信的話,就嘗試回憶壹下,妳降生之前的狀態是怎麽樣的吧。”
  如此反傳統的說法,讓班長吃驚地瞪大了眼睛,“妳是說……死後因為壹切都不存在了,所以反而比活著的人還要幸福嗎?”
  嗯,老爸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這樣,他還援引《道德經》裏面的壹段話,就是“吾所以有大患者,為吾有身,及吾無身,吾有何患?”
  從文言文翻譯過來就是:“我有了身體,就有了生老病死,就有了寵辱,如果我沒有了身體,我還有什麽憂患呢?”
  當然,這麽掉書袋的文言文,我不能跟班長直接說,那樣班長該認為我在裝大尾巴狼了。
  不等班長提出更多的疑問,我又繼續說道:
  “反過來,如果妳認為存在死後的世界,那麽無論從哪種宗教的觀點,壹只百病纏身的小狗都是沒有罪的,它死後必然可以上天堂,去極樂世界,說不定還會從雲端向下望著妳。既然如此,妳何苦讓它看見妳這麽悲傷的樣子呢?”
  可能是後兩句話比較煽情,班長在接受我的觀點的同時,又抽了抽鼻子,用手擋住了眼睛。
  “葉麟,妳……居然思考過這麽多關於生死的問題,我以前把妳想象得太簡單了……”
  其實思考生死問題的不是我,是我老爸啊!我才14歲而已為什麽天天想著掛掉以後的世界啊!不過被班長誤認為我思想很有深度,那也是極好的。
  班長呼吸著雨後的清冷空氣,幽幽地嘆息道:“我就沒有妳那樣看得開,我每周去看望小黑,已經養成了習慣,如今要我突然把習慣改掉……”
  我又何嘗不是呢?我會說直到現在,每當飯桌上剩下了骨頭,我都要想壹下:要不要帶回家給小狗吃呢?稍後才會意識到家裏已經沒有小狗了,於是只有壹種說不出的情緒哽在喉頭,嘴角也只剩下苦笑。
  如果別人聽說了班長的這種情況,可能會建議班長再養壹條健康的狗來忘卻傷痛,我卻沒資格提這樣的建議。
  再健康的狗壽命也只有十余年,也就是說,十余年後,班長必然再嘗到壹次失去愛犬的痛苦,而且相伴的時間越長,痛苦越大,因為每天都在壹起,已然成了壹種習慣。
  所以我對班長的建議是,讓她以後不要再去寵物醫院了做義工了,可以找壹個其他的愛好,或者幹脆把時間省下來用於休息。
  班長不置可否,反倒問我:“妳應該是喜歡狗的吧?”
  “還好吧——”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隨便壹點,“只要不是亂叫亂咬人的狗,我手頭有食物都會餵它們壹點。”
  “那,妳家裏有沒有養過狗呢?”
  對於班長這個問題我很想避而不答,但是現在需要安慰的人是班長,我勸她從寵物醫院出來的時候,也說過自己有過“這方面的經驗”,所以我嘆了壹口氣,把我自己家養過狗,但是小狗病死了的事情跟班長說了。
  這件事我絕少跟人提起,可能是覺得他們不會理解我那時的心境吧?但是對於此時的班長,我好似終於找到了可傾訴的對象,將我發自內心的哀悼,以及我徒手在小區花園裏挖坑,把小狗掩埋的細節,都告訴了班長。
  壹不小心有點說多了,我把頭扭開,稍微有點臉紅。
  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班長點了點頭,“這樣壹來很多事情就能說通了。”
  雨並沒有下大,但是班長似乎向我身邊湊近了壹些,相比於身體的接近,我倒覺得,因為知道彼此有著相似的經歷,心靈的距離更加拉近了。
  8點半左右,經過壹圈雨中散步,我把班長安全送回了家。
  打開防盜門時,班長的弟弟,舒哲正在起居室裏邊看電視邊吃肯德基外賣,他根本沒註意到班長臉上的哀傷表情,只是用余光瞄了壹眼,就問:
  “姐姐妳今天放學後去哪了啊?我打手機妳都不接!我餓得夠嗆回來沒有飯吃,只好等到現在,點壹份外賣吃啰!”
  “姐姐今天有點事,所以回來晚了。”班長帶著歉意對弟弟說。
  舒哲的語氣讓我氣不打壹處來,我閃身走進門,先招呼了舒哲壹聲,把他嚇了壹跳,然後才對他說:
  “妳姐姐在寵物醫院壹直照顧的小狗病死了,妳姐姐正在傷心呢,妳壹個大活人,晚飯自己解決有什麽大不了的!居然還向妳姐姐抱怨!”
  舒哲這才發現姐姐的臉上帶著哀戚之色,但是對動物完全沒有愛心的他,絲毫也不理解姐姐的行為。
  “葉麟哥,還有姐姐,妳們至於嗎?只不過是壹只動物死了,又不是我死了,妳們幹嘛這麽嚴肅啊!動物死了再買壹只不就得了!”
  我氣得直擼袖子,指著舒哲問班長:“我能揍他嗎?”
  如果不是我腳底很臟,還沒換拖鞋,我不問就直接過去給舒哲幾個栗鑿了。
  “別,小哲他不是故意的——”班長阻攔我道,“每個人的觀念都不壹樣,小哲他只是不太喜歡動物罷了。”
  舒哲趁我還沒換拖鞋的當口,壹溜煙躲進自己的臥室裏去了,沒吃完的肯德基也沒忘了拿進屋子裏去。
  他逃得倒快。
  我突然意識到,班長既然是放學後直接去的寵物醫院,那麽她現在可能還沒吃晚飯。
  “班長,妳沒吃飯吧?要不要我下樓幫妳買點什麽上來?”
  “不,不用了,妳今天已經幫到我很多了,家裏還有面條,我自己煮壹點就可以吃……”
  班長雖然這麽說,但是我看她的眼神,分明還有揮之不去的哀傷在裏面,誰知道我走後,班長會不會不吃晚飯就直接睡覺?
  於是我自告奮勇道:“面條的話我也會煮,妳要是不嫌棄,就讓我幫妳煮壹份雞蛋面吧——妳可是明天排球賽的主力,妳不吃好,休息好,到手的鴨子可就要飛了。”
  在我趕到寵物醫院之前,班長已經哭了很長時間,哭泣所消耗的體力比想象中大得多,所以班長確實顯得很疲憊的樣子,雖然覺得有點不合適,她左思右想,還是帶著感激和好奇答應了我的建議。
  啊,終於實現了早先多次說過的“我下面給妳吃”了,不過今天場合不對,我可要專心做飯,別再講葷笑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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