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好事

　　比賽還在繼續，四周傳來觀眾壹聲聲歡叫，為場中選手的搏擊表現叫好。然而我視若無睹，心裏壹直充斥著方才施少強的話語。按理說被堂堂省廳的副廳長兼刑警總隊的總隊長看中，對我的前途來說應該是壹件非常好的事。怎麽我卻莫名的有些擔憂呢？
　　我在擔憂什麽？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　　贏政似乎註意到我的神色不對，輕輕拍了拍我，說妳怎麽了？我回過神來，笑道：“沒什麽，可能昨晚上沒睡好，有點兒疲倦吧。”
　　贏政無奈地望了望場中，見只張海澄這時候已經從休息室裏出來，在場邊和壹群他的同學說笑著，臉上泛著得意的笑容，似乎在說著警校的選手不堪壹擊什麽的。不由心中也老大不是滋味，特別是見貝兒壹臉癡笑地望著他，心中更不是味道。
　　“不如走吧，我也看的挺沒勁。”
　　小四唉喲壹聲，轉過身來，說道：“怎麽，妳們居然要走？”贏政說老子本來存心來看他被揍的，現在變成他得意洋洋的，妳以為看著很爽呀！不如去浩方虐鳥。
　　小四嘆道：“說的也是，不過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票，就這麽不看了不是更不爽。”贏政說那妳看吧，如果下壹輪有什麽變化再打電話叫我，我先回宿舍躺著。
　　說著拍了拍我，說哥們妳走不走。我本來倒也沒想走的，不過既然贏政叫到，那也無妨，反正對我來說，這種比賽也確實沒多少吸引力。尤其我也想躲開白綾，萬壹被她看見，總感覺不太對勁似的。便點了點頭。
　　大胖見我們起身，唷了壹聲，說哥幾個今天是怎麽了，喝多了不是，怎麽老去廁所。贏政嘿嘿輕踢了他壹腳，說走啦，不想看見那家夥的盛氣淩人的樣子。
　　大胖順著他的眼光看了張海澄壹眼，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急什麽，淘汰賽制，變化多著呢！這才第壹輪妳就受不了了？”贏政嘆了口氣，說保坤什麽實力我們最清楚，下面的還用說？
　　大胖郁悶道“妳們都走了，那我自己呆著幹嘛！”贏政說這不還有小四嗎？小四壹臉郁悶地望著我們，終於道：“走吧走吧，要走就壹齊走，反正也只是預賽，晚上的決賽再來看也不遲。我昨天也喝高了，現在頭還暈著呢，是得回去睡會。”
　　四人緩緩走出場來，卻壹個也沒回寢室的意思，只是順著林蔭道閑逛，小四伸展活動著雙手，說哥幾個今天情緒有點不對勁哦！說著望向贏政，道：“怎麽，被張海澄那壹腳給踢的沒勁啦？”
　　贏政不屑地嘴上哼哼，道：“就憑他？不錯，是比我想像中的強，不過還論不到氣我的程度，只是見不得他那猖狂的樣子。”大胖點了點頭，道：“這家夥在場中夠冷靜，不過壹贏了就得意洋洋的，是讓人看著很不爽。”
　　正在這時，我的電話響了，小四唉喲壹聲，對我說肯定是妳老婆打來的！我心裏咯的壹下，莫非真是白綾打來的，掏出電話壹看，卻是不熟悉的號碼。
　　電話接通了。居然是韓校長。我揮了揮手示意哥幾個小聲，小四嘻嘻笑著說怎麽，還不讓我們聽是不。
　　我走到壹邊，接通了電話，問道：“韓校長，找我什麽事，妳不是在體育館裏嗎？”其實我心裏已經有點底了，我知道肯定是施少強剛才說的那事。
　　果然韓校長在電話裏壹臉為難，道：“比賽那是妳們學生的愛好，我們只是出席壹下就退席了，晚上決賽再去，倒是有壹件事得跟妳說壹聲。”
　　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：“什麽事呀，韓校長。”
　　韓校長似乎有點遲疑，頓了片刻方說道：“妳身邊有其他同學吧，說話不方便，這樣吧，妳現在到我辦公室來壹下，有重要事跟妳說！”
　　我心裏壹緊。點了點頭，說好，我立刻來。
　　小四他們也聽出不是白綾打來的電話了，問道：“怎麽，校長找妳？”我點了點頭。
　　小四喲的壹聲，上下看著我，說哇噻蘭蘭，妳什麽人呀，居然校長親自點名要見妳！我訕笑了下，說沒什麽吧，可能是些普通事。贏政不相信地盯著我，說我壹直覺得妳有些不像普通學生。老實交待，妳是不是校長派在我們學生中的臥底。
　　我呸了壹聲，說就妳這德行還用得著派臥底監視呀。
　　大胖說喲呀不好，莫非是要說我們酒後打架的事？完了完了。我就想這事沒這麽好混過去。
　　我笑道：“不要瞎擔心啦，好了，不扯了，我去去就知道什麽事了。”大胖壹臉愁容，說妳說話小心哦，可不要再得罪了校方。我點了點頭，說莫非真是為這事找我？但聽韓校長語氣似乎又不像。
　　這是我第二次來到校長辦公室。只見壹如上次我見，豪華的老板桌，桌上壹面小小的國旗。什麽都沒有改變，變得只是我。從壹個失業青年變成了壹個偽學生。
　　韓校長和上次壹樣，丟了只煙給我，笑著說道：“羅副書記打過兩次電話給我，問我妳的學習情況，看來他還真關心妳這個未來女婿呀。”
　　我不知道如何回答，只好幹笑了笑。說校長妳直說吧，妳找我什麽事？
　　韓校長長吐了壹口煙，對著煙灰缸輕彈著煙說道：“是這樣的，這次省廳刑警總隊的施總隊長正好回學校參觀。那天晚上妳和幾個小混混打架的事，我和施總隊正巧都看見了，施總隊長很欣賞妳的身手，跟我說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這樣能打的學生了。”說著悠然望了我壹眼，說我還真看走了眼，妳居然身手這麽厲害。
　　我趕緊低下頭，道：“小時候練過壹陣子而已，主要是那幾個小流氓欺人太甚，我出手才會這麽狠，讓校長難辦了，這事我們可以寫檢討。”
　　韓校長笑了笑，搖頭說道：“我可不是要怪妳這事，小流氓嘛，打就打了，咱們做警察的，本來就是要對付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，何況我們看得明白，是他們動的手，這事妳做的沒什麽不對。”
　　我松了口氣，說那是什麽事要校長妳親自找我呢？
　　韓校長看了看我，道：“妳是羅副書記親自薦來的人，都是壹家人，還說什麽親自不親自的。”說著遲疑道：“只是現在有這樣壹件事，施總隊長這次來，除了回母校看看外，另外還有壹個任務，似乎要親自挑選幾個精兵強將到省廳去。”
　　說著擡起頭，盯著我上下看了半天，方緩緩說：“他第壹個點的名，就是妳！”
　　果然是這事，我心壹下靜了，望向韓校長，點頭說：“哦！”
　　韓校長似乎有些奇怪於我的反應。半晌才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本來這是件大好事，也是妳的壹個好機會，壹個普通警校的畢業生能直接到省廳去工作，是非常難得的機遇，我相信羅副書記也會非常高興的，這比他原來的安排和打算更是要好得多，只是……”
　　我擡起頭，迎上韓校長的目光，道：“校長妳有什麽就說吧！是不是覺得我不適合。”
　　韓校長壹臉為難，道：“妳是羅副書記親自薦來的人，怎麽會不適合呢，只是施總隊長這人，脾氣很怪，他是個做大事破大案的人。他要的人非得是絕對能當大任的人。”
　　靠，那還繞什麽彎，說來說去不就是說我不夠資格，以後要是惹了亂子或者做不了事妳會被施總隊長批評對吧！
　　我是什麽水平自己還能不知道，於是我趕緊說道：“我知道韓校長妳的難處了，妳是怕我承擔不起將來工作的責任對吧，沒事，妳直接幫我推了就好。妳也清楚，我來學校也沒幾天，別說馬上去省廳工作，就是去派出所我也得加強學習才夠資格的，去省廳這種好事，我很清楚，我實力還遠遠不夠。”
　　韓校長壹臉為難，道：“本來我也是這個想法，雖然去省廳是個難得的機遇，但妳還是留在市裏的好，以後不管去市局還是怎麽的，有羅副書記幫妳安排也容易得多，只是現在……”
　　說著咬了咬牙，終於說道：“只是妳的檔案我幫妳改過了，當時也只是為了妳將來好安排工作，所以改的有些過分，沒想到會忽然冒出這樣壹件事來，真讓人很難辦唉。”
　　我啊的壹聲，說：“都改成什麽樣了？”
　　韓校長壹臉尷尬，說：“是改的有點過分，所有科目都是優秀，甚至射擊都是職業水平！”說著望了望我，搖頭笑著說：“格鬥妳算強了，不過我想妳還沒碰過槍吧。”
　　這還用說，電擊棍就拿的多了，槍我怎麽可能碰過，這下真要命了，難怪韓校長這麽為難，照他說的，施總隊長要的都是絕對的強人，可就我這種連槍都沒碰過的家夥，將來去了露餡怎麽辦，更別說其他警察專業的事我完全壹項也不懂，這事要是捅出去，不是直接影響到韓校長甚至羅副書記。
　　韓校長嘆了口氣，說：“這下妳知道我的難處了吧，妳是他親自點的名。他是上級，我要說不給人是說不過去的，但是……唉，誰知道會出來這樣的事，他居然也沒跟我說壹聲，就直接去調妳的資料看了。”
　　我的頭也壹下大了，看著明明是件好事的，怎麽會弄成這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