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9章 回答

　　期末考試馬拉松似的過去了，賀明的學院裏足足考了六天。
　　這是賀明的學校大壹的學生到大學之後的第壹次正規考試，很多學生還是很在意的。
　　正如學長們說的，這次考試，有很多以前考過的原題，壹些看過了往年舊卷子的學生算是賺了不少的便宜。
　　但是，少不了有壹些到了大學之後就放松了下來，平常幾乎不怎麽學習，到考試臨近的時候連往年的卷子也不屑壹顧的學生，那麽這些學生將面臨的是掛科或者是找關系給任課老師送禮。
　　賀明的宿舍裏。
　　除了劉少強今天晚上就要回家之外，其他幾個都是明天或者後天的票。賀明要後天才能走，因為小丫頭考試比賀明晚兩天，明天才能考完。
　　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，宿舍的幾個兄弟該發愁的發愁，該閑聊的閑聊。此時最痛苦的莫過於程光明了。
　　往年的考試題程光明是看過的，但由於平常學的非常不好，很多東西都看不懂，答案倒是記住壹些。
　　但是很多原題出來的時候還是換了壹套新衣服，如此壹來，程光明就郁悶了，可以說他有三門考的很不好，他感覺，自己至少要掛兩門。
　　聽著程光明唉聲嘆氣，賀明也懶得說什麽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雜誌。
　　劉少強也懶得搭理程光明，感覺程光明是自作自受，這次期末考試的題可以說要多簡單就有多簡單，程光明卻成了這個樣子，真不知道說他什麽好。
　　“賀明，我晚上就回去了，我們過完年再見。”劉少強笑著說。
　　“嗯，回家以後好好調節壹下。”賀明看了劉少強壹眼。
　　“其實也沒什麽好調節的，人的心情……其實是隨著環境變化的，但怎麽變化，也出不了那個圈子。”劉少強有些低落說。
　　“單戀的圈子。”賀明笑著說。
　　“不說了。”劉少強說。
　　程光明也想跟賀明說點什麽，可是看到賀明對他仿佛是情緒不高，也不敢輕易開口，這半個學期處下來，程光明感覺賀明倒是個熱心的人，如果是其他方面遇到了困難，他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，那麽這次考試，能不能找賀明和任課老師說壹聲？
　　閉上眼睛想到將要被掛科，程光明的心跳就會驟然加快，學校有規定，四年掛夠五門就沒學位證，雖說自己這壹學期不可能掛夠五門，但掛了科畢竟是丟人的事，補考還要掏錢。
　　努力了多次，程光明終於搬了個椅子坐到了賀明身邊，陪著笑臉說：“看什麽呢？”
　　賀明淡淡的笑臉：“雜誌。”
　　程光明嘆息壹聲說：“賀明，妳能不能找任課老師幫我……”
　　賀明冰冷的目光落到了程光明臉上：“妳不要說了，不可能！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麽？”
　　程光明讓賀明的態度嚇了壹跳，慌忙搖頭：“不知道！”
　　賀明的拳頭攥緊了說：“最想狠狠修妳壹頓，妳真他媽的衰！”
　　程光明的腦袋耷拉了下來，片刻之後，搬著椅子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，開始了沈默。
　　賀明不但沒答應幫程光明，還罵了他，但程光明並不恨賀明，感覺自己真是挺衰的，很多人都不為考試發愁，為什麽偏偏是自己？
　　到了大學本來應該享受美好的時光，可自己卻又遇到了難纏的破事，連考試都擺不平了……
　　賀明過去的記憶中，這壹次期末考試之後，程光明的狀態也是這個樣子的，只不過那壹次他並沒有想著讓自己幫忙，就那麽承受下去了，結果是掛了兩門。
　　這壹次呢？賀明想，程光明比過去的記憶中好不到哪裏去。
　　賀明只希望程光明在這壹次能有新的感悟，在接下來的大學生活裏，先不說其他方面，起碼學業方面也做到位。
　　到底程光明能做到什麽程度，賀明也沒把握。
　　都這麽大了，人都是有心的，賀明也絕對不會逼迫程光明去學習。
　　就是到了社會，真正有能力的人也未必就是學習好的，那時候就是各顯神通了。
　　晚上，劉少強馬上就要走了，終於還是給趙欣楠的宿舍裏去了個電話，希望趙欣楠能送他到學校前門。
　　但趙欣楠連壹路順風都沒說，就來了壹句，妳走就走，給我電話幹什麽，神經病！
　　劉少強氣的差點把電話摔了，幸虧是讓賀明拉住了。
　　“走吧，我送妳到學校前門打車。”賀明笑著說。
　　正好程光明和範大同也想出去溜達，也就壹同出去了。到了學校前門，劉少強很快就坐上出租車走了，賀明幾個朝回走去。
　　“賀明，四個季節裏妳最喜歡哪個？”範大同說。
　　“我都喜歡，沒有偏愛。”賀明笑著說。
　　“我不相信。”範大同說。
　　“妳憑什麽不相信？”賀明說。
　　“因為對四個季節，人都是有偏好的。”範大同很肯定的口氣。
　　“我就沒有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雖說賀明像是在沖範大同，但賀明說的絕對是實話。
　　很小的時候，賀明和小丫頭壹樣，都喜歡夏天，因為夏天就不冷了，還可以吃上冰棍等新鮮的東西。
　　但是，自從上了初中之後，賀明就對四個季節同眼看待了，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希望，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期盼。路在腳下，機遇無處不在。
　　在賀明這裏碰了壹鼻子灰，範大同認為賀明是因為心情不好而不屑於回答他的問題，於是又問程光明：“妳最喜歡哪個？”
　　程光明切了壹聲：“我啊……如果郁悶了哪個都不喜歡，如果高興了，大風中也開心。”
　　“妳們就沒壹句正經的。”範大同滿是怨念說。
　　“是妳問的問題太童話了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“是呀，作為詩人，妳不應該問出那樣的問題。”程光明哈哈笑著說。
　　童話含帶幼稚的意思，範大同不禁去想，難道賀明的意思是說他太幼稚了嗎？在範大同的意象裏，他應該是比同齡人成熟很多，想的問題也深刻很多。
　　怎麽到了賀明這裏，他就成幼稚了？
　　範大同並沒敢再問賀明什麽，開始了自我檢討。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寫過的作品，在他看來，那些作品都是很優秀的，都是壹般人寫不出來的，但能有好結果的卻不多。
　　莫非是因為，自己寫的東西是幼稚的，只是自己沒覺察到……
　　回到宿舍，賀明給艷陽去了個電話，約艷陽半個小時之後出來走走，艷陽答應了。
　　今天下午，艷陽也考完了，但是艷陽並沒有急著回家，而是打算在宿舍裏再住壹夜，明天上午回去。
　　自從到艷陽家裏做客，了解到了在爸媽呵護下的那個嬌滴滴的艷陽，賀明對艷陽的興趣就越來越濃烈了。
　　這個女孩子幾乎是具有雙重性格，壹重性格在對待外人的時候流露，壹重性格在對待親人的時候流露。
　　只不過，賀明猜不出，他和艷陽之間的路有多長，最終的結果是什麽。
　　想到很多事都在等待結果，賀明就感受到了生活的豐富多彩。
　　操場的跑道上，賀明見到了艷陽，這次出來，艷陽是想跑步的，大冷天就那麽慢悠悠的走讓人很不舒服。
　　賀明和艷陽繞著操場的跑道慢步跑了起來，艷陽在賀明的前面，賀明的目光壹直都落在運動著的艷陽身上。
　　“賀明，妳後天回家？”艷陽笑意綿綿的聲音。
　　“是呀，買的後天的票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“回家了好玩的東西就多了吧？”艷陽說。
　　“其實還是大學校園裏好玩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“妳不想妳的爸媽？”艷陽說。
　　“當然想了，我可沒妳幸運，爸媽就在身邊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艷陽停了下來，賀明也隨之停了下來，對視了壹會兒，誰也沒摟住誰。艷陽並沒有要摟住賀明的心，賀明倒是有摟住艷陽的心卻不敢，害怕艷陽在清冷的夜裏掙紮了起來。
　　此時，賀明不想讓艷陽掙紮。
　　“賀明，自從那次去了壹次我家，妳是不是就覺得我是壹個嬌氣的懦弱的女孩子了？”艷陽疑惑的聲音。
　　“沒有，見了我爸我媽，我也可能撒嬌，更何況妳是個女孩子。”賀明說：“其實人對待不同的人，就應該有不同的態度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“妳真是這麽想的？”艷陽說。
　　“當然了，妳沒見我對待朋友就很熱情，對待敵人，就可能大打出手嗎？妳不能因為看到我打了人，就認為我是個粗魯的人。”賀明笑著說。
　　艷陽看來，賀明這個小子簡直是太聰明太會利用機會了，自己只是這麽壹說，他就扯到打人上去了。
　　對於打人這個問題，賀明幾乎是沒有放棄過任何壹個可以跟她解釋的機會。
　　“賀明，妳覺得對於這個問題，妳這麽煞費心機，有必要嗎？”艷陽有些不屑說。
　　“當然有必要了，我想跟妳成為很好的朋友，就要讓妳理解我，兩個人的想法如果有很大的隔閡，壹個不能理解另壹個的所為，是成不了好朋友的。”賀明說。
　　艷陽又壹次沈默了，也不跑了，慢悠悠的走，賀明走在艷陽的身邊，時不時回頭，借著遠處射來的昏黃的燈光看艷陽嬌美的臉。
　　“妳總是看我做什麽，既然妳想和我成為好朋友，就不能對我有歪心。”艷陽輕微的聲音，至於艷陽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，賀明不知道。
　　“妳摸摸我的心，是歪的嗎？”賀明哈哈笑著說。
　　“別嬉皮笑臉的，人家跟妳說正經的呢。”艷陽生氣說。
　　“我不笑了，那我現在就回答妳，我們之間的關系，以妳的意願為轉折，如果妳想和我成為很好的朋友，那我們就做很好的朋友，如果忽然有壹天，妳想和我做陌路人，那麽我們就做陌路人。”賀明心裏說，如果有壹天，妳忽然想跟我軟綿綿，那我們就軟綿綿。
　　但是賀明心裏所想的軟綿綿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艷陽說的，如果說了，艷陽就會狠狠捶他壹拳，罵壹聲臭流氓，然後跑掉，並會在很長壹段時間不和他聯系。
　　“妳覺得有朝壹日，我們會成為陌路人嗎？”艷陽心裏居然是有壹種患得患失的感覺，賀明這個朋友，艷陽是不願意失去的。
　　“我是說如果。”賀明笑著說：“都說了是以妳的意誌為轉移，我隨著妳的步子走，那麽壹切都在妳掌握之中了，妳應該問妳自己才對。”
　　“哦……”艷陽很是無語。
　　賀明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，程光明和範大同都在床上躺著呢，賀明不經意間發現範大同的桌子上有壹張紙，上面寫著——白天的白，是因為黑夜的黑。